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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、 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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毀了十裏縱橫宮不說,還妄取聖王鼎讓土行燈寂滅!你已犯了土家六大罪,還有膽追上來?你要是還有一點清醒,立即滾過來束手就擒!”

田問腦袋歪了兩歪,看著田遙,罵道:“你是漢奸!”

田遙面色如土,喝道:“田問,你真是膽大包天了!土家四宗,速將田問這個逆徒擒下!”

田問邁上一步,兩把怪刀已經持在手中,哼道:“誰敢來!”

田問強橫起來,火小邪、潘子、喬大、喬二四人當然不在話下,反正與土家沒有什麽交情,田問有難,當然要幫。

只是水媚兒、林婉有些猶豫,不肯上前。

田問若不叛出土家,地位與他親哥哥田遙一般無二,都是土王的繼任人選,在土家素有威名。田遙的發令,氣勢不足,明顯有些手下留情的意思,所以田遙身旁的禦嶺道宗田觀、摸金督尉田令、搬山尊者田遲,以及一幹正土行士見田問耍起蠻來,倒猶猶豫豫的,沒有立即一擁而上。

田問掃視了眾人一眼,橫刀立馬,盯著伊潤廣義說道:“倭寇!還鼎來!”

伊潤廣義呵呵笑道:“田問,我就是不還呢?土家人都不幫你,你還是想辦法自保吧!”

田問緊咬牙關,又瞪視田遙等人,罵道:“漢奸!亡國奴!”

田遙氣得按捺不住,騰的一下從大石上跳下,三步兩步來到田問跟前,怒道:“田問,你太放肆了!日本人拿走了鼎,又何稱亡國?大清滅明三百年,削發易服,屠漢人,興文字獄,禁焚萬卷書,改明史醜化中華,修典法奴化民眾,你何嘗不是滿奸加亡國奴?你照樣不是穿長袍馬褂?你照樣從未覺得滿清不是中國!我問你,滿族人和日本人有何不同?雖然都是外夷,但日本人更像唐宋時代的漢人,同文同種,甚至在中華文明的保存和發展上,比現在的中國人強得太多!你所尊敬的孫中山先生,若沒有日本人的扶持,可有推翻滿清的功績?我寧肯讓日本人入主中原!另外,你要搞清楚,我們是五行世家,只認鼎不認人,就算是俄國人、德國人、英國人來了,只要能把鼎拿去,守到五行燈齊亮,五行世家照樣守護!田問你能如何?你想以你一人之力,與五大世家相抗嗎?”

田問輕蔑一笑,說道:“哥,你錯了!”

田遙怒道:“我何錯之有?你以為你是我弟弟,我就舍不得抓你,懲治你?”

田問淡淡道:“盡管來!”

田遙哼道:“好!那我就順從了你的心意!”田遙退後幾步,高聲喝道,“各宗聽令,立擒田問!不得有誤!違者家法處置!”

田遙嚴令已下,這回四門宗主和正土行士們再不敢有誤,就要向田問圍過來。

“田問!你這個不孝子!你是要同室操戈嗎?”一聲蒼老的女子聲音從土家眾人身後傳來。

所有人立即站住,不敢來擒田問,只見一個半老徐娘,慢慢走上前來。

田遙搶上一步,叫道:“娘!您來了!”

田問也楞住了,心中一軟,將手慢慢垂下。

這半老徐娘直勾勾地盯著田問,一路走來,徑直走到田問面前,喝道:“跪下!”

田問不由得身子一顫,撲通一下跪了下來。

這婦人顫聲罵道:“都怪我和你爹從小太寵愛你,才讓你變得如此頑冥不化!你知道你叛出土家,寫的一封與土家的決裂信,讓你爹土王傷心到什麽程度嗎?你爹舊疾覆發,已經不久於人世了,只想著死前能見你一面!你哥哥一直讓著你,你一點都看不出來嗎?你還要逼著你哥哥與你一戰!你是想把娘也氣死嗎?”

田問一跪不起,說道:“我……”

婦人喝道:“不要說了!我田羽娘既然生了你,你犯下的過錯,也由我來親自處置!田問,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娘,就立即罷手吧!”

田問跪起身子,兩行清淚暢流,念了聲娘啊,雙手一松,兩把怪刀當啷落地。

田遙等人見狀,瞬間上前,將田問按住。

火小邪不甘心田問有此下場,跳上一步叫道:“你們要怎麽處置田問?他犯的過錯,我願意幫他領受一份,你們放開他!”

田羽娘輕笑一聲,頗為不屑地說道:“小子,你好大的口氣!土家的事,還輪得到你指手畫腳嗎?”

火小邪還是要為田問辯解,只聽田問悶聲喝道:“別管我!”打斷了火小邪的話語。水媚兒、林婉兩人齊齊上前,把火小邪拉住,示意火小邪不要再說。

火小邪見好端端的一個田問,眨眼間喪失了鬥志,心如刀割一般。火小邪想不明白,田問為什麽會心如死灰,他如果要逃走,一定是可以做到的。是因為田問知道逃不掉,還是因為他承認自己徹底地失敗了……

田遙等人將田問捆住,由搬山尊者拖著就走,田問任由搬山尊者拖著,毫無反抗的意志。

田羽娘冷冷道:“將田問打入九生石,讓他在石頭裏反省一生,直到命終!”

搬山尊者得令,將田問扛在肩上,眨眼走了個沒影。

田遙還呆呆地看著,直到看不見田問的身影,才轉回頭看著田羽娘,說道:“娘,是不是懲罰得太重了點,這個地宮遲早遲晚要毀掉的,毀在田問手中,不是挺好嗎,大家都得到自己想要的了……”

田羽娘低罵道:“住嘴!”

田遙趕忙閉嘴,連聲都不敢哼出來。

田羽娘拋下田遙,向伊潤廣義走來,說道:“伊潤廣義,你還記得我吧!”

伊潤廣義笑道:“田羽娘!當然記得,沒想到你親自來了。”

田羽娘說道:“伊潤廣義,既然是我來了,你可以信得過我吧,把龍嘴裏的珠子給我!我可不想在這裏耽擱太久!”

伊潤廣義哈哈笑道:“二十多年不見了,你還是老樣子!唉,真是難得一見,難得一見啊!可惜你沒時間和我敘敘舊!”說著,伊潤廣義手一揮,一枚珠子向田羽娘飛來。

田羽娘一把接過,微微看了眼,說道:“若不是你,我也不會來!後會有期!”

說著,田羽娘一轉身,向火小邪他們走來。

火小邪知道這個老婦人不簡單,心中忐忑不安,她要過來說什麽?

田羽娘走到火小邪等人面前,說道:“火小邪、潘子、水妖兒、林婉、喬大、喬二,你們沒事就走吧!田問已經不在了,你們沒有必要再和伊潤廣義糾纏,白白丟了性命,很劃不來!”

火小邪還沒有覺得什麽,就見身旁的水媚兒全身一顫,神態唰的一變,但馬上恢覆原樣。火小邪一琢磨,馬上想起田羽娘剛才叫水媚兒為水妖兒。火小邪心頭一驚,向水媚兒打量過來。

水媚兒一副嫵媚的表情,嘻嘻一笑,說道:“田阿姨,我是水媚兒,不是水妖兒。”

田羽娘哦了一聲,說道:“水妖兒,你裝成水媚兒做什麽?我可是發丘神官的師父,我絕對不可能看錯的。無所謂了,水家人嘛,誰是誰也差別不大。你們幾個,走吧走吧!世道險惡,不要久留!”

田羽娘根本不管火小邪等人有什麽表情,說完話徑直而去,很快便消失在亂石間,不見了蹤影。

田羽娘這番話真如五雷轟頂一般,震得火小邪全身直搖晃,怎麽身邊的這個水媚兒,就是水妖兒喬裝的?可是,水妖兒從來不裝成水媚兒的樣子,一路行來,也沒有發覺到任何不對的地方!火小邪心頭如同千萬把刷子亂刷一樣,看著水媚兒說不出話。

不僅是火小邪,潘子也瞪大了眼睛,不敢相信地看著水媚兒。

水媚兒嬌笑一聲,說道:“嘿嘿嘿!你們兩個,別人說什麽你都信啊?剛才那老大媽,老眼昏花看錯了啊!我要是水妖兒,你們會認不出?”

火小邪、潘子疑神疑鬼,讓水媚兒一番話唬住,覺得有理。可是火小邪、潘子、水媚兒、林婉四人的氣氛,一下子尷尬起來,默然不語。

田羽娘一走,土家的幾十號人也都嘩啦嘩啦走了個幹凈,僅剩下田遙還留著不走。

伊潤廣義叫道:“發丘神官,你還等在這裏幹什麽?”

田遙說道:“還有些禮數上的事要做。”

伊潤廣義問道:“什麽禮數?”

田遙說道:“當然是還要向其他賊王們問聲好,我才能走。”

田遙話音剛落,就見從一側林中慢慢走出一男一女,好像在看風景一樣,根本不把伊潤廣義他們當回事。

田遙看有人來了,跳下石頭,站在路邊沖此人一拜,說道:“土家發丘神官田遙向水王問好!”

這男人趕忙回禮,說道:“啊,客氣了!怎麽你母親田羽娘走了?唉,她這脾氣,還以為能和她聊上幾句,只好下次了!”

這男子不過是個教書先生打扮,梳著個分頭,戴著一副眼鏡,也看不出有多少氣質,普普通通一個人罷了。但他身邊的白衣女子,卻千嬌百媚,眉目含情,身材婀娜,與他很不相稱。

這個男子不再管田遙,加快走了幾步,筆直向火小邪他們看過來,遠遠地沖水媚兒喚道:“水妖兒,你已經玩夠了!給我回來!真是不知道該怎麽罵你了!”

這男子身旁的白衣女子也嬌聲叫道:“水妖兒,你就別再裝成我了!我裝成你的樣子,一點意思都沒有,早就讓爹爹發現了!”

站在火小邪身旁的那個水媚兒,臉上有紅似白,突然面色一冷,厲聲道:“別說了!我恨你,我恨你們!”

水媚兒突然變成這樣,火小邪、潘子一眼便認了出來,這種口吻和氣質,不是水妖兒是誰?那麽來到這裏的一男一女,男的是水王流川無疑,那妖媚的白衣女子,才真正是水媚兒!

火小邪啊的一聲,盯著身邊一直裝成水媚兒的水妖兒,滿腹的話語卻說不出來。

水妖兒看著火小邪,繼續厲聲道:“火小邪,我是水妖兒,你滿意了吧!”

火小邪被噎得吞吞吐吐問道:“不——不是,我怎麽會滿意了?我我……”

“你不要說了!你不是喜歡林婉這樣的嗎?恭喜你!祝你們玩得開心!”水妖兒冷冷說道,退後兩步,撥腿就跑。

火小邪根本來不及想,跳起來便要追!可剛跑一步,眼前一花,一個人已經擋在他面前,正是水王流川!

水王流川再不是那副教書先生的平常氣質,滿臉肅殺,喝道:“你還敢追!”

火小邪上前一拔,想從水王流川身邊跑過,罵道:“讓開!”

水王流川根本不讓,一把捏住火小邪的肩頭,生生將火小邪拽住,喝道:“火小邪!你想害死水妖兒嗎?她與你無緣!”

火小邪本想著哪怕得罪了水王流川,死在他手中,也不能這樣無情無義地讓水妖兒獨自離去,所以火小邪已準備動刀和水王流川一戰。可水王流川這麽一說,就如冷水澆頭,一下子就把火小邪刺得體無完膚!不僅自己的女人都認錯了,還當著水妖兒的面袒露過對林婉的感情,有何臉面再去追趕?追上了又能說什麽?

火小邪啊的一聲,身子已經軟了,騰騰退後兩步,跌坐在地,抱頭不語。潘子上前想安慰兩句,但肚子裏的話滾了又滾,翻了又翻,卻說不出一個字,只能守在火小邪身旁。

水王流川見狀,垂手肅立,命水媚兒道:“水媚兒,去追上水妖兒,你再敢串通水妖兒騙我,定要你倆生不如死!”

水媚兒花容失色,答道:“爹爹,孩兒再也不敢了!”說著身子騰起,如銀狐一般迅速,向著水妖兒所去的方向追去。

水王流川神色一平,又恢覆到了教書先生的平淡氣質,轉身對林婉呵呵一笑,平平淡淡地說道:“林婉啊,你能把水妖兒中意的男人搶走,確實不愧木家魔女這個稱呼。”

這句話從字面上看,明明是暗諷,但水王流川的口氣卻輕描淡寫得如同背書一般,毫無情感,聽著要多別扭有多別扭。

林婉站在一旁,垂目不語,也不願看水王流川。

水王流川笑道:“我就是奇怪了!田問是發丘神官,以他的本事,水妖兒是瞞不過他的,怎麽看上去火小邪剛剛才知道?是不是你們和水妖兒達成共識,她幫田問,你們就替她隱瞞身份?”

火小邪一聽此話,立即擡起頭來,看向了林婉。

林婉微咬嘴唇,終於慢慢說道:“水王大人,的確如你所說,田問和我早就知道,但一直沒說。”

火小邪一下子站起身,又怨又恨地問道:“林婉!為什麽不告訴我!為什麽!”

林婉低低地說道:“是水妖兒堅持不讓我們說的,她能幫田問盜鼎,所以……”

火小邪哎呀一聲,突然心中升起一股子怨氣,有些歇斯底裏地叫道:“鼎!就是為了那口破爛鼎!所以田問利用我,林婉你也利用我?林婉,你跟著田問,是不是想給田問種下人餌?可你一直奈何不了田問,就轉嫁到我身上,所以跟我寸步不離,就是為了有機會采我身上的人餌,保你不死?是不是?是不是?”

林婉眼睛一紅,一行淚奪眶而出,顫聲道:“是……我是……可是我……”

“你們這些賊!什麽真心!全都是假的,全都是假的!我只是你們利用的棋子!”火小邪低吼道。

林婉哀聲道:“火小邪,水妖兒沒有利用你,她是怕我害死你,才不得不隱藏身份,裝成別人。”

火小邪聽得一楞,悲從心來,聲音也哽咽了,緊緊閉著眼睛,狠狠搖頭道:“哎呀,哎呀,哎呀,你——你們……”

水王流川呵呵一笑,說道:“林婉,你真是善解人意。”

但水王流川一扭頭,卻對火小邪冷冷地說道:“火小邪,你要搞清楚!你與水妖兒無緣!可你已經移情別戀,喜歡上了林婉,讓水妖兒親眼見到,所以你就不要害水妖兒了!你若是個男人,就從此與水妖兒恩斷義絕!不可再生妄念!”

火小邪有些癡了,喃喃道:“是,是,我知道了,我知道了……”

火小邪顛三倒四走了幾步,一屁股坐在大石上,如同變成了泥雕石築一般。

林婉依舊站在一旁,默默垂淚,扭過身子不再看大家。

水王流川露出一絲笑意,垂手便走。

“水王流川,你可真會訓斥人!你不把火小邪逼瘋,你不甘心是嗎?依我看,恐怕是你故意縱容水妖兒接近火小邪,參與盜鼎。你早就算好了火小邪會被林婉吸引,故而讓水妖兒親眼目睹情郎移情別戀,只是可憐了火小邪!”有人氣息悠長而清脆地說道。

水王流川一偏頭,笑道:“伊潤廣義,讓你看了場兒女情長的好戲,你有什麽不滿意的?這些事與你何幹?聖王鼎你已經拿到,還不快走?”

剛才說話的正是伊潤廣義。

伊潤廣義一身白色的合服隨風起伏,氣度莊嚴,頗有大家風度。伊潤廣義呵呵一笑,說道:“水王流川,二十多年前你就巴不得有人把聖王鼎偷出來了,只不過你性格怪異,經常自己說服不了自己。你是最期待天下大亂的人,我說得對不對?現在鼎在我這裏,歡迎你隨時來偷!”

水王流川很是吃驚一般,說道:“哦?伊潤廣義,你記得真清楚啊!但是我當了快二十年水王以後,反而把有些事看得淡了。”

伊潤廣義哼道:“你能把事情看淡了?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!因為我要恭喜你,你恨了二十多年的那些人,終於假借他人之手,死光光了。”

水王流川手一攤,平靜地說道:“一了百了,豈不是很好?伊潤廣義,我們年輕時多少交情不錯,我是什麽毛病,你當然清楚,不過今天你對我發作,是不是你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情?”

水王流川一笑,扭過頭看向火小邪他們幾個。

伊潤廣義連聲喝道:“不錯!你明白就行!”

水王流川並不多看,立即轉過頭,又笑道:“明白明白,當然明白。我一向喜歡保密!恭喜了!”

水王流川優哉游哉地走向一旁,找了塊大石坐下,閉目養神。

伊潤廣義說道:“流川!你還要等誰?”

水王流川眼睛也不睜,說道:“其他的熟人,難得一見啊!這次不見見太可惜了!”

水王流川話音剛落,就聽見一側林中有野獸低吼,林木劈啪作響,一個人騎著一頭“怪獸”瞬間奔出。

這頭“怪獸”長得毫無兇煞之氣,看著反倒有些惹人發笑。它長得像熊,但黑白兩色,分得很是清楚。它四肢黑毛,身子白毛,腦袋上耳朵是黑色的,眼圈是黑色的,如同戴著個墨鏡。這怪獸背上馱著一人,飛奔上前,驟然停住,毛絨絨的伏在地上,然後呼哧呼哧喘氣,憨得讓人忍俊不住。

這怪獸竟是一只熊貓……而騎在熊貓上的人,三縷長髯,仙風道骨,穿一身青色寬袍,背著數個皮囊。他剛剛來到此地,頓時四處飄起一股淡淡的花木香味。

發丘神官田遙見此人來了,立即引上,恭敬地說道:“木王大人!真是難得一見!我是土家發丘神官田遙,在此恭候木王大駕!”

坐在熊貓上的人也不回禮,也不下來,頗為急切地張口就喊:“女兒!女兒!你要把爹爹嚇死了!”

這邊林婉委屈不已地哭道:“爹!”

林婉哭著,就向騎著熊貓的木王奔了過去。

火小邪本是魂不守舍地發呆,腦子裏亂成一團,不知道想些什麽,突然聽人報木王的名號,林婉又喊著爹跑過去,不由得振作起精神一看。騎在熊貓上的老者,不就是在青蔓橈虛宮的夢境中,見到的木王林木森嗎?此人不是身居淺出,腿上還有頑疾,行動不得,怎麽騎著個搞笑的黑白熊來了?

林婉一頭撲進木王的懷中,不住哭泣。木王萬分愛戀地摟著林婉,說道:“乖女兒,你的毒解了?怎麽頭發都白了!嗨,頭發白了都是小事,毒解了才是大事!”

林婉哭道:“爹爹,女兒的毒已經解了。”

木王說道:“是靠火小邪的血嗎?”

林婉說道:“是!是火小邪救了我。”

木王說道:“這是一件大喜事啊,婉兒,可是為什麽你要哭得這麽傷心?是火小邪給你解毒的時候欺負你了嗎?”

林婉抹去眼淚,說道:“不是,我是見到爹爹不辭辛苦來找我,情不自禁。”

木王輕笑一聲,說道:“寶貝女兒,你總是替別人著想,可別人有記著你的好嗎?”說完木王突然臉色一沈,本是紅光滿面的臉上泛起一層青色,喝道,“是誰欺負了我的寶貝女兒!立即站出來!不然在場所有人,誰也別想走,我一律嚴懲!”

空氣中本是一股子草木香味,突然間就換了個味道,一絲酸甜之氣撲鼻而來。

林婉止住眼淚,抓著木王的衣袖急道:“爹爹,你不要生氣,真的與別人無關!”

木王柔聲道:“婉兒,你心地太善,什麽事情都要自己承擔,若不是有人欺負你,傷你太深,你怎麽會見了爹爹如此悲苦!婉兒,爹爹心疼你,你先不要說話了,爹爹有分寸的。”

伊潤廣義狠狠皺眉,手指微動,他身旁的眾多忍者漸漸向後退去。

木王瞪向伊潤廣義,罵道:“你們是什麽人!一身東洋野人的魚腥臊味!跑什麽跑!是不是你們欺負了我的女兒!”

伊潤廣義豎起眉毛,凜然喝道:“我是伊潤廣義!誰說我要跑!嘴巴放幹凈點!”

木王看了伊潤廣義幾眼,高聲道:“我的婉兒不會為你們這些東洋野人傷心!”

“林木森,木王大人!暫且息怒吧!你對林婉的疼愛,我是領教了!”水王流川終於站了起來。

木王林木森皺眉一看,說道:“水王流川?”

水王流川說道:“正是我。”

木王林木森打量了水王流川一番,問道:“哪個流川?”

水王流川說道:“這個流川。”

木王林木森說道:“問你也是白問,信你!水王流川,我女兒林婉是怎麽回事,為何如此傷心,還請你告知!”

水王流川嘆道:“花非花,情非情,明鏡花無奈,癡心情不堪。”

木王林木森搖頭道:“這是水家的情葬,木家兒女沒這些花哨的執念!水王流川,你要說就說,我不願與你打啞謎。是誰?是不是土家的田問?他人呢?”

林婉叫道:“爹,你不要問了,我們走吧,我慢慢與你說。”

“是我!是我火小邪欺負了林婉!木王大人,我覺得我應該受罰!都是我!責任都是我!”就在此時,火小邪站了出來,高聲說道。

場中為之一靜,所有人都向火小邪看來。

潘子拉住火小邪急道:“火小邪,你找死啊!你明明救了林婉,你怎麽了就欺負了林婉?”

潘子擡起頭來,擠出一副笑臉,沖木王喊道:“這位老爺!我這兄弟腦筋出了問題,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!您大人不計小人過!”

火小邪站直了身子,毫無畏懼地哼道:“是我就是我,沒什麽好辯解的。”

木王林木森皺了皺眉,說道:“你就是火小邪?”

“是我!”

“你救了我女兒的性命,我本該謝你。你既然自己站出來承認,倒是先說說怎麽回事?”

“剛才是我罵林婉利用我!虛情假意!”火小邪竹筒倒豆子一樣說道。

“哦?哈哈,哈哈哈!”木王林木森反倒笑了起來,“我明白了,你是喜歡林婉,自願為她解毒,結果你認為林婉對你好的原因,並不是她也喜歡你!所以你氣憤難平,就罵了林婉。”

火小邪懶得做什麽解釋,只是答道:“是!”

木王林木森面色一收,恢覆到常態,捋著胡須說道:“這樣啊!看來你對林婉乃是真心,一時想不通說了狠話,倒也不算欺負了她。呵呵,少男少女,愛得深了,鬧點小誤會也屬平常。”

木王一扭身子,牽住林婉,笑道:“婉兒,你可否喜歡這個火小邪?”

林婉輕聲道:“我毒發時,他的人餌還不成熟,所以我不願讓他救我搭上性命,可是在我命懸一線之際,是他冒死救活的女兒。所以,我對他……”林婉欲言又止,露出幾分羞澀。

木王笑道:“好!我明白了!爹爹可以成全你們!看來有火小邪在你身旁,你的性命再也無憂!”

林婉呀的一聲輕叫,說道:“爹爹,可是火小邪已經有妻子了。”

“哦?是誰?”

“是……水家的水妖兒,水王的女兒……”林婉的聲音漸低。

木王林木森看向一旁的水王流川,說道:“流川,請問這火小邪是你的女婿嗎?”

水王流川淡淡一笑,抱拳道:“絕無此事,丫頭小子瞎胡鬧罷了,我從未同意。”

木王林木森抱拳還禮,說道:“流川,那謝謝你了!”說完扭頭看向火小邪,高聲道,“火小邪,我將我的寶貝林婉許配給你,從此你便是我木家的人了!你不要再管那口破鼎在誰手上了,這事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,你現在就過來,跟我走!”

“什麽?”火小邪難以相信,事情的變化竟是這麽快,一時有些楞了,說道,“你開玩笑吧!”

林婉也有些急了,說道:“爹爹,怎麽可以?火小邪和水妖兒是……”

“婉兒,我明白你的意思!”木王林木森打斷了林婉的話,說道,“我能保證火小邪以後只喜歡你一個人,對你忠貞不貳,從一而終,這樣你既能續命,又不必以後四處下餌了。況且還有你許多姨娘,她們最喜歡幫這種忙。”

林婉驚道:“爹爹!你要給火小邪下情降?不行不行,這絕對不行!”

“為什麽不行?專情專義,這對火小邪只有好處,沒有壞處!”

“那也不行!”林婉急道,又擡起頭沖火小邪喊道,“火小邪,你快走吧!不管你怎麽看我,也請你聽我一次!快走吧!走得越遠越好!”

“婉兒!爹爹是為你好!你娘怎麽死的,你忘了嗎?”

“火小邪,你屏住呼吸,迎著陽光行走,千萬不要到陰暗之地!快點走啊!”林婉根本不回答木王的話,只是竭力向火小邪喊道。

“婉兒!為父主意已定,火小邪是絕對跑不掉的!你不要讓他跑,他若敢跑,我就算讓他變成植物人,也會讓他陪在你身邊!”木王林木森再向火小邪招手道,“火小邪,你既然喜歡婉兒,就快點過來!我能助你們無憂無慮,終身幸福,子孫滿堂!”

火小邪瞪圓了眼睛,站立不動。

潘子一旁說道:“火小邪,這個老頭不像在開玩笑!你千萬別沖動,好好想想再說話!”

火小邪始終咬緊牙關,一言不發。

林婉撲通一聲,跪在木王林木森身旁,拉住木王的手,哀道:“爹爹,求你不要逼他做自己不願意的事情。”

木王林木森絲毫不為所動,另一只手僅僅是微微一扇,一股子香味便直鉆林婉鼻腔之內。林婉慌忙要退,卻被木王緊緊抓住手腕。

木王低聲道:“婉兒,爹爹是為你好!我再也不想看你用生命冒險了!”

林婉躲避不得,很快全身無力,癱倒在地。

木王喝道:“驅獸使何在!”

“在!”從木王身後的密林中有數人響亮的回答。隨即野獸咆哮聲不斷,六頭巨大的棕色狗熊奔出,每頭熊背上,都騎著一個青衣消瘦的男子。

這群男人騎著狗熊奔到木王身旁,都跳下熊背,畢恭畢敬地將林婉扶起,安置在一頭棕熊的背後。六人翻身騎上熊背,一個青衣男子喝了聲呔!這六頭巨熊呼呼吼叫,轟隆轟隆眨眼跑了個精光。

木王林木森見林婉被馱走,伸手一拍身前熊貓的胖頭,那熊貓本來一直懶洋洋地趴在地上不動,如同一張碩大的皮墊子,似乎天崩於眼前也懶得移動一下。可木王一拍,它頓時就站起身來。

木王穩坐在熊貓背上,由熊貓馱著,向火小邪走來。

潘子拉著火小邪,見木王過來了,嘴巴都咧成了倒八字,呼呼直吸冷氣,胡亂地對火小邪說道:“這老頭過來了啊!火小邪,你到底決定怎麽辦啊?要不就答應他吧!他是使毒的,好厲害啊!你別發呆了!你倒是說句話啊!要命了啊!”

喬大、喬二更沒有辦法,只好護住火小邪兩旁,盯著木王大氣都不敢出。

眼看著木王就要走近,火小邪才終於長喘了一口氣,朗朗說道:“木王大人!”

“火小邪,你是有主意了嗎?”木王停住熊貓,淡然問道。

“我火小邪無父無母,從小就不知道什麽是愛!什麽是家!更不懂什麽倫理道德!我本來以為喜歡上女人是件快樂的事情,現在我終於明白,這些情情愛愛的全都是操蛋玩意!簡直煩死我了,煩死我了!我怎麽做都是錯!怎麽想也是錯!我再也不願意糾纏在這些屁事裏了!我絕對,不會跟你走的!”火小邪高聲道。

木王林木森喝道:“你不怕死?”

“嘿嘿!老子死過千百遍了!怕個錘子!你來試試!”

“我不會讓你死。”

“告訴你這個姓木頭疙瘩的,老子沒別的本事,自殺的本事保證天下第一,你縱使讓大羅神仙下凡,我照樣能隨時哇的一口,噴你一口黑血後死得利索!哼哼!木王大人,這是我天賦的異能,就如我能救林婉一樣!我這本事,縱使你再有能耐,也無法理解的!”火小邪若不被情愛糾纏,便恢覆了胡吹亂說,編瞎話不臉紅的本事,一腦子的邪門歪道,方才是他的本性。而且這自殺的本事,火小邪吹過數次,越吹越有心得,現在當著木王的面,更是大氣淩然,恍如真理。

木王聽著,倒是微微一楞,多看了火小邪幾眼後,啞然失笑道:“哈哈,火小邪,你騙得過我?莫非你這樣死過一次,還能形容得這麽準確?我精通藥理醫理,你若真能這樣自殺,我也能救你醒來!”

雖說木王林木森根本不信,卻繼續說道:“火小邪,你越這麽說,我倒是有些喜歡你了!”

火小邪見蒙不住木王,心頭罵道:“你奶奶的,你這個騎黑白狗熊的江湖郎中,還想把老子做成標本啊!做夢吧你!你再過來一步,老子就一刀把自己閹了!想不到吧!就算你把老子抓走,也讓林婉守個太監當活寡!不要以為老子幹不出來!老子什麽都幹得出來!”

木王林木森催動熊貓,繼續上前來,此時他身旁不遠處,有人悶喝道:“木王,你太霸道了吧!火小邪不願跟你走,你還要逼婚不成?中土現在是什麽世道!火小邪是我的人,一會兒要跟我走!你逼他,就是逼我!”

木王林木森嘖了一聲,扭頭一看,只見伊潤廣義大袖翩翩,從一側向他走來,剛才就是伊潤廣義說話發難。

木王林木森倒從沒想到伊潤廣義這個日本人會替火小邪出頭,不由得停下熊貓,問道:“伊潤廣義,我看你也是東洋小島上一派宗師級的人物,但說話怎麽沒有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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